两个算是刚出道的少年人,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太多太多的事。

如果大家没来,如果没有齐烨的筹粮,如果没有公输甲的军器,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就没有季小鹿的木鹿部,没有奴兽的朵部,没有二部扭转战局的一幕。

南关守住了,用是将士的命与血,靠的更是运气,逆天的运气。

可朝廷呢,对朝廷来说,这算什么,只是赢了吗,只是简单的守住了吗?

齐烨同样迷茫,他知道,如果他离开了,朝廷不会变,南关不会变,一直守下去,一直死下去,直到有一天,城关塌了,人死光了,南军不复存在了。

大家都在迷茫,齐烨却不能迷茫,至少他不能表现出来,这种迷茫,他只能在信中与季渃嫣诉说。

信中,一笔一划,齐烨用了近乎所有篇幅去解释,解释为何不能回去,为何对季渃嫣失约,为何无法遵守承诺,以及他想要偿还一些债。

他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就这么回去了,有生之年,每每想起那些战死在南野城墙上的司卫,那些辅兵,那位明明有着无数故事可以诉说却没来得及讲述的军从守备,想起这些人,这些事的时候,齐烨,怕自己睡不踏实。

人,很多时候并不会因为失败而睡不踏实,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什么都未做,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