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坚信刚才那位消防员不会说假话,但作为公职人员能调转枪口对准自己人吗。如果牵扯到省里的领导,又该如何做,他不敢往下想。

不管怎么样,乔岩决心先一探究竟。至于如何行动,请示有关领导再说。

叫上廖健,驱车来到秦河市人民医院。凌晨四点多,医院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进入门诊部大楼,和临时指挥部一样戒备森严,乔岩亮出工作证还得登记后才让进去。

一进入楼内,扑面而来便是凄惨的哭声,医生护士面容憔悴,疲惫不堪,病人家属神情木讷,目光呆滞,上面派下来的工作人员蓬头垢面,面无表情,乔岩总以为他们的工作就够压抑了,现在看来,医院的工作环境好不到那里去。

乔岩总不愿意来医院,每次来心情都格外沉重。可没办法,每个人都离不开生老病死,必须坦然去面对。

来到急诊室,门口站满了人。手术室上方的“正在手术”灯牌亮着,说明还在抢救病人。乔岩看到走廊椅子上坐着一对老夫妻,旁边还有个挺着大肚的孕妇。老妇靠在丈夫肩膀上,双眼红肿空洞,似乎刚刚哭过。一只手死死地攥着丈夫的衣襟,身体都在颤抖。

再看孕妇,披头散发,面容浮肿,且坐立不安,时常扶着腰慢慢起身走到手术室门口,尽管看不到里面,也要隔着门缝瞅两眼,然后再缓慢移回来,扶着墙心神不宁地坐下。

或许是即将结婚,乔岩不忍看到这画面。尤其是那孕妇,看肚子已经七八个月,马上要当妈人却遭遇此不测。不过,她比那对老夫妻要坚强许多,还不时地宽慰旁边的老妇。

乔岩刚要离开,手术室的灯牌突然熄灭了。不一会儿,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孕妇立马起身跑过去询问情况。医生看了眼肚子,慢慢摘下口罩,问道:“你是伤者什么人?”

孕妇急切地道:“我是他妻子,我们去年刚结婚,我还带着结婚证,不信你看……”说着,低头翻腾着包拿出两个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