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董,我嫉妒你。”

霍予沉笑笑,“其实张爱玲有写过父母子女的言论,我觉得还挺对的,而陆微言变成这样你的父母要承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嗯?”陆一语从不低看霍予沉的知识储备量,他家的藏书比市立图书馆还要丰厚。

小时候跟她爸拜访过霍家,偶然间进过一次。

所以,霍予沉外表再吊儿郎当,也真没人敢忽视他的内涵和阅历。

“张爱玲说文明人是相当值钱的动物,喂养、教养处处需要巨大的耗费。我们的精力有限,在世的时间也有限,可做、该做的事又有那么多,凭什么我们要大量制造一批迟早要晃被淘汰废物。无怪生孩子的可以生了又生,他们把小孩子看做有趣的小,可笑又可爱的累赘。他们不觉得孩子的眼睛的可怕——那么认真的眼睛,像末日审判的时候,天使的眼睛。当然哪,环境越艰难,越显出父母之爱的伟大。父母子女之间,处处需要牺牲,因而养成了克己的美德,可是这种美德是我们的兽祖先遗传下来的,我们的家畜也同样具有的——我们似乎不能引以自傲。本能的仁爱只是兽性的善。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并不在此。人这所以为人,全在乎高一等的知觉,高一等的理解力。此种论调或者被认为过于理智化,过于冷。总之,缺乏人性。其实你是比较人性的,因为是对于兽性的善的标准的不满。”

陆一语听着霍予沉语调平稳而缓慢地说了这么长一段话,那些话每一个字都非常警醒和有力量。

霍予沉看着陆一语,“知道最后一段的意思吗?”

“有点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