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说得信誓旦旦,仿佛他们各自看到的就是真相。

褚非悦揭下面膜,随便拍了点水和乳液就回房间拿手机了。

她给黎夫人发了一条信息,“黎姨,您好,您睡了吗?想问问您一些我妈妈当年的事。”

黎夫人是那件事的旁观者,她也许会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消息发送出去二十分钟之后,黎夫人才回了信息。

黎夫人:“你的消息发得真巧。我正在收拾行李,明天跟师父进山做义工和静修,山里没网络。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知道的会如实告诉你。”

褚非悦:“谢谢您。您当时在医院是否看到有其他人对我妈妈过于关注?”

黎夫人:“时间太久远,我记得也不太清楚了。当时你和其他孩子在恒温箱里,那会儿医院刚试行统一消毒的婴幼儿用具,恒温箱里的孩子穿的用的都一样。你妈妈那时候的身体有些虚,加上刚剖腹产不能下床。我过去的时候就抱你过来让她看看,你一见她就笑,特别亲她。你妈妈却不愿跟你多亲近,可能是她已经知道她不久于人世,不想带有更多的牵绊吧。你说有没有人对她过多关注,倒是真有一个。”

褚非悦:“您知道她的名字吗?”

黎夫人:“不知道,只知道她的丈夫姓顾,看她的吃穿用度都很不错,家世想必不差。她身体差,坐在轮椅里。我就见过她两次,都是在恒温箱那边。她隔着玻璃看里面的孩子,看哪个孩子都是笑眯眯的。第二次我见她的时候跟她打了招呼,问她喜欢孩子怎么不抱抱,还要隔着玻璃看孩子?她说她身体不好,怕把病传染给孩子。我问她生了什么病,她说是疑心病。言词有些反复,有时候又颠三倒四的,但语气和语速都不徐不疾的。我想她患的病症可能是我们现在说的产前产后抑郁。当时没有这么详细的病例划分,统称为精神方面的病症。她家人怕她会伤害孩子,不给她近距离碰触,她就只能在外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