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悬夜笑道:“再完美的计划,也终会出现变化,如果一切都能够按照我的设想发展,那反倒是匪夷所思。其实我本就没有想过两翼兵马真的能够与主力会合于漠南,他们能够牵制两边的草原诸部,我就已经很满意。”微顿了顿,才道:“西陵丢失,这一路兵马自然是不复存在,不过漠西诸部素来与漠南不合,就算大唐北上攻打漠南,漠西诸部也不会出兵增援。”

“前一阵不是有战报呈上来,漠东锡勒诸部与图荪人兵戎相见。”圣人缓缓道:“既然如此,漠南如果受到攻击,漠东诸部自然也不会出兵支援,那么东北这一路兵马也就不必牵制漠东诸部。”靠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道:“你忌惮秦逍,无非是担心到时候他如果掌控东北,不会奉旨从东北配合出兵,既然东北这一路可有可无,不会影响大局,你又何必忌惮他?”

澹台悬夜摇头道:“没那么简单。我不担心他抗旨拒绝出兵,恰恰担心到时候他会阻扰唐军北上。”

“他能拦得住你?”

澹台悬夜将视线投向远处的窗外,沉默着,喃喃道:“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才会对他心生忌惮。”将手中的那道公函放在桌上,若有所思。

圣人瞟了那公函一眼,淡淡道:“秦逍只是初生牛犊,比起杜尔扈铁瀚,无论实力还是手腕都相距甚远。澹台悬夜,你对秦逍都心生忌惮,有什么资格去挑战铁瀚?”

澹台悬夜一怔,随即笑道:“圣人说的是。”拿起那道公函,道:“秦逍想要财权,我就给他财权,至少现在他只能将精力放在汪兴朝那边,无力顾及关内,也许等他扳倒汪兴朝的时候,漠南已经成为大唐的疆域。”

秦逍现在的精力并没有放在汪兴朝身上,而是放在了兴安门。

兴安门是皇城秽门,每晚子时开始到寅时之前,两个时辰都是敞开着,由净事监将宫中的马桶全都运出来进行处理。

秦逍潜入宫中与麝月私会,当时就是在长孙媚儿的安排下,自兴安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