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大老板居然还按时回来了?”薛闲云穿着黑白色的鹤氅,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我还以为你要再浪荡个几日。”

汤昭目光隐晦的扫了一下薛闲云的头顶——师父的头顶有些稀疏啊,别在这个地方接近丹顶鹤了,笑道:“我就请了两日假,哪敢多耽搁?不然回来您还不收拾我?之所以比预定的回来晚了,是为了在山下给您准备您最爱吃的鳝鱼煲。”

薛闲云哼道:“扯淡,我要安心收拾你们,你们一个个能成这德性?还有鳝鱼煲,我上次跟你说了,不要放那么多辣子,都吃不出鲜味来了。”

汤昭道:“知道知道,这回改善了,我改放山椒。”

薛闲云又哼了一声,再难绷着脸,道:“跟我去工作间,你大师兄带来的材料还需要处理。就因为等你,白白耽误一天时间。”

薛闲云早期可是真正的严师,教导前两个弟子时极为严格,说话疾言厉色,极少表扬,犯了错非打即骂,性情温厚的石纯青还好,那二徒弟后来下山一路跑到京城去做官,也跟他太过严苛有关。

薛闲云面上自然不肯认错,心中却有些懊悔,后面他连收三四五三个女徒,老三有特殊情况,老四是自己的女儿,老五是故人之女,又是天生烂泥糊不上墙的性子,他根本严厉不下去,渐渐回不到当初。

到了老六老七两个,薛闲云年纪也上来了,又开始埋头准备铸剑,别说管教,就是教学都懒怠了,以至于这两个徒弟不但基础不比前几个扎实,品行上也不成,互相敌对,拉山头搞圈子,弄得山庄上下乌烟瘴气。

直到最近几年,薛闲云因缘巧合又收了两个天资绝伦的小弟子,才略振作起来,尤其是汤昭,不但天赋好,又算对薛家有恩,他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块绝世美玉雕琢成器的。他已经准备好了重新扮演严师,教案中的手段甚至包括发现汤昭走了歪路,怎么用雷霆手段把他拉回正轨。

可惜,汤昭没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