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来打前站的,或者说是送人来的。”伊尼戈从马上翻身下来,拿马鞭掀了掀帽檐,疲惫地说道:“这地方看起来还不错。那些孩子哪里的,怎么不干活?”

“仅有的那几个举家搬过来的家庭的孩子,野得很。再说了,这大冬天的,有什么活好干的?挖水渠、修水库吗?不,你看看那边那么大个水洼子,几十个人怎么够修呢?再说了,我们这里现在只有一个干部,还是嘴上没毛那种,成天和那个铁路上的技术员混在一起,溜须拍马,我看他是指望不上的。”老军撇了撇嘴,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继续开始吞云吐雾。

“真的吗?那可太糟糕了!铁路还没出盐城县境呢,他忙活个什么劲?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既不是忙着修铁路,也不是农业生产,而是做好新来移民的安置工作。这项工作干不好,我看这厮是不想干了吧?”伊尼戈见惯了大人物,这说话的口气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只见他指了指隔壁那间用湖边的芦苇编织起来的棚屋,说道:“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件棚屋就立起来了,说是用作新至移民的厨房和柴房,另外他们还会额外营建一些棚屋作为移民的临时居所,我怎么没看到?在哪里?不要告诉我还没建起来,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可是会死人的,这个责任没人担得起。”

“伊尼戈,你当了警备司令,到底底气是不一样了。”老军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皱着眉头说道:“可能和最近草原上出现了一股马匪有关,这牵扯了我们很大一部分精力。你看,王主任他们一个多星期前就出发了,陈乡长当时忙着为他们筹集物资和马匹,恐怕一些事情就没法照应周到了。”

“马匪?”伊尼戈闻言一阵愕然。若说马匪,他们不就是最大的“马匪”吗?一年前他和吴翼飞二人,在国家情报总局官员盛德鸿的策划下,率领“马匪”攻破弗朗哥镇,震惊了整个布宜诺斯艾利斯。这才过了多久,草原上怎么又会冒出股新的马匪?该不会是西班牙人假扮的吧?>

老军似乎也明白伊尼戈的困惑,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暂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也许正如你怀疑的那样,是梅斯蒂索人,有少数几个与他们照过面的牧民支持这种说法。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他们只有区区数十人,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的。”

伊尼戈点了点头,随后只见他左手抚剑,右手提着马鞭,快步走到了隔壁的芦苇棚屋前,掀开了挂在门口的粗毛摊子,往里一看,顿时大失所望:“马匪的事情暂先不谈。可这是什么意思?不光粮食、厨具多有短缺,就连燃料也十分缺乏,这搞什么?五天,只要五天后,就会有三百人被护送到这里来落户,成为新营乡的居民,结果这里根本没做好迎接的准备。这是什么,这是渎职啊!渎职!”

老军一听就有些抓耳挠腮了,只见他把抢靠在墙上,然后比划着双手,情绪略有些激动地说道:“唉,粮食、炊具问题你不用担心,大部分都运到规划中的铁路线那边的仓库里屯着了。不过燃料确实是个大问题唉,薪柴严重不足,人们只能拿芦苇和茅草烧火,抓到什么就用什么,但仍然严重不足。可又没有人送蜂窝煤过来,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你看,我现在为了烧壶开水泡马黛茶,都得四处收集干枯的茅草,可它们不经烧,一会就没了。”

“附近的西班牙人怎么过的?”伊尼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