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色的天穹上,星河璀璨,十月初冬,夜里北风寒意更甚,吹得士卒手上举的火炬几近要熄灭,风一息,火焰燃得更烈。

五百名骑兵押送三百多辆粮车,已经走到鄄城城郊,还剩一半粮谷留在了东阿。特殊时期,粮草成为了机密之事,为此他们连夜潜出,披星戴月而归。

玄袍郎君头戴黑帻,腰悬佩剑,骑马走在队伍前。

此间无月,然似有霜华凝在郎君玉颜,仿若夜幕琼树,涧中流泉,濯濯兮明光,杳杳兮长夜。

荀忻动了动握着缰绳,有些冻僵的手指,他身上除中衣外只着一件官袍,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不免单薄。

遥遥望去,鄄县城门外,隐隐有光,荀忻微微挑眉,竟然还有人等候他们吗?

“典君,有人相迎。”荀元衡的声音朗而清,和他本人的样貌并无相违。

典韦应道,“然。”他的目力比荀元衡更好,早就望到了城门的火光。

“粮草重事,将军必然要遣人来迎。”身长八尺有余的典韦也只穿了单衣,勇武之人身强体健,在寒风中面色如常,双目炯然有神。

荀忻点点头,“诸君速行。”他下令加快行速,既然看到有人等就不能让人久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