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波西米亚也不由吓得喉间“咕噜”一声,登时朝后跃了出去——待落了地目光一扫,这才发现那是脚边一具尸体的脸。

只不过那张人脸早就与它的身子分了家。身体仍然在地上躺着,中间好几十厘米却都是那种不断长长的细肉柱,正好插在人头里,顶着它一直向上伸,就像是一条不受控制、越来越长的脖子。

“你是什么东西!”她怒喊了一声,急退几步,抬手甩出去了一片影子——就在风势刚刚将那根顶着一张人脸的细肉柱打得一晃的时候,从不远处卡车中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叫:“别!”

波西米亚猛地一收手,硬生生地抽回来了一条头巾。

“谁?”

她循声望去的时候,从那辆翻倒的卡车里,也传来了老达喉咙里好像还呛着一腔血的咳嗽声。

“别、别打它……”驾驶室破碎的窗户里,伸出了一只被刮得血迹斑斑的胳膊;老达一张被血糊得看不出五官的脸,也在窸窣声中渐渐露了出来:“千万别……一打伤了,就会招来、招来……”

一句话没说完,他又猛烈地咳嗽上了。

招来什么?

波西米亚心中一紧,一边盯着那个顶着人头、从尸体颅腔里慢慢往天空中生长的细肉柱,一边绕开它,几步冲向了那辆倒在地上的卡车:“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