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呼吸声,甚至连对方衣物摩擦的声音都没有,好像帐篷外是一团雾气,只有眼珠和手指从雾气里伸了出来,在黑夜里慢慢伸向了她。怎么会连人偶师都没有察觉?那是什么人?是堕落种吗?为什么找上她?

波西米亚屏住呼吸,咽下去一口惊惶,趁着每当拉链往下一划时的声响,就悄无声息地往外爬一些,很快就从睡袋里爬出了半个身体。不管门外人是谁,这样小心翼翼,都说明他不愿意被发现——不管他顾忌的是谁、是什么,波西米亚都可以在拉链被拉下来的那一刻叫他的偷袭泡汤。

然而在她又一次往外挪了挪的时候,她的动作微微大了点;拉链随即顿住了,白色指尖蓦地从黑色裂缝里抽了回去。

“……波西米亚?”

一个她从没有听见过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在黑夜里响了起来,又慢又轻、不急不忙。

波西米亚的鸡皮疙瘩都浮了起来。

认识她?在她刚才睡觉的时候,门外那个苍白的人形一直在一点一点往她的帐篷靠近?

“你醒了呀?”那个细细的声气凑近了一些,帐篷布往里一陷,被压出了一张人脸五官的依稀形状。“你跟我来一下,别出声噢。”

去你妈的别出声。

波西米亚蓦地从睡袋里跳了出来,扬手一波意识力就打上了帐篷门;别说,林三酒这种以意识力当砖头使的办法,有时候还是有几分用处的。然而她以为自己示警出声了,实际上喉咙却紧紧干干的,结果一丝声息也没发出来,直到意识力“砰”一下撞开了帐篷门,她才低低地吸进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仿佛只打中了一股空气,意识力透过说话人的身体空落落地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