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平常:彭斯早就将那件套头衫脱下来丢出屋外了,翠宁也将帽子塞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他们两两轮班看守副本内外,尽量不叫任何一个人落单;他们不碰木屋里的任何吃食用品,全靠自备的水和干粮度日,即使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始终有人守夜。

……问题是,然后呢?

走又走不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分析又分析不出来头绪,连到底是哪里不对劲都不清楚,只能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慢慢煎熬着;表面上越是风平浪静,屋一柳越能感觉到,屋中几头困兽们日益浓烈起来的烦躁和焦虑。

“太奇怪了,我就是想不明白。”阿比走过来,在屋一柳身边坐下时,喃喃地对他低声说:“为什么要这样漫无目的地把我们困起来?任何副本运行起来之后,都应该有一个‘目的’,这目的到底是什么?另外一半里的人也和我们一样,正被困着么?”

她烦得在自己染金长发里抓了几下,冲他埋怨似的说:“早知道这么讨厌,我就不来啦。”

自从第一夜之后,四个人就分化了。彭斯和翠宁形成了一个同盟,阿比和屋一柳就自然而然地联起了手;阿比心眼不多个性直率,不失为一个靠得住的伙伴,屋一柳倒是宁可和她走得近些。

“目的是什么,我想过很多次了。”

窗外,彭斯和翠宁正好一前一后走过屋外木廊;屋一柳下意识地以余光扫了二人一眼,就跟被烫着了似的,飞快地转过了眼睛。彭斯的下巴就快要溶化垂坠到胸口了,连带着把脸皮、眼角都一起沉沉地往下坠,坠得白眼球全露了出来,还掀开了底下的一片血红——那面皮再坠下去,他真不知道要露出皮下的什么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