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的幻觉,已经蔓延到彭斯身上了。

“你怎么了?”阿比注意到了他的那一个瑟缩,问道:“自从我们进了副本之后,你别怪我说话直接,我就觉得你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她说话还不算太直接,否则大概就要说“你和你的名声可不太相符”了。

不怪她,他自从进了这个副本,表现得就如同一个无知新手似的,连他自己都茫然混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脑子里仿佛藏了一团风暴,什么主意都会被搅碎——出生地的噩梦,或许是他永远也摆脱不掉的诅咒。

屋一柳将满是冷汗的双手拧绞在一起,一颗心在胸腔里沉沉伏伏,始终不敢将实话告诉她。自己说了就要被当成疯子了——刚才彭斯走过去时,阿比也清楚地透过窗户瞧见了,她既然没有任何反应,自己怎么还能把实话说出来?

“没什么……”他哑着嗓子说,“我只是和你一样,也想不明白。你没有穿那双登山靴吧?”

“我哪敢呢,”阿比摇摇头,“它们是副本里的东西,我没法放进收纳道具里,所以我把它们塞进一口锅里,又锁进卧室保险箱里了。”

“锅?”屋一柳扬起了眉毛。

“对呀,”阿比一笑,眼角微微眯出细细短短的纹路,说:“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的神智受到了副本影响,要从保险箱里拿鞋出来穿,那么如果在我拿到鞋子之前,有一个不合理、不该出现在那儿的东西却出现在我眼前了,可能会让我捕捉到这种古怪感,从而及时摆脱副本的影响。毕竟这个副本的影响似乎没有那么严重——当时你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立马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