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前程的话,自己其实是比不上谢一夔。只是谢一夔早年便已经短视,近些年更是患了眼疾,出任工部尚书后更是时常因眼疾而频频告假。

虽然谢家人请遍了京城及周边的名医,但眼睛仍不见好转,前阵子的眼疾是拖无可拖,这才选择上疏请归。

刚刚的消息传来,人还没有回到江西地界,便已经在路上身故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遭殃的竟然是这位因眼疾而自毁仕途的谢一夔,但这个人不该露出马脚才是。

“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夫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吾等宁得罪陛下,不欲陛下失礼于天下后世。图财而无故查抄重臣之家,陛下此乃失礼于天下,吾等科道直臣当阻之、谏之、死谏之!”兵科都给事中张吉善和吏科都给事中宋琮带领科道等官员浩浩荡荡而来,却是要阻止陛下查抄重臣之家。

面对着朱佑樘的抄家行为,文官集团终究还是亮出了他们最锋利的武器——拥有规谏皇帝职责的科道。

乾清宫,檀香袅袅而起。时间拨回到下旨抄家之前,在宋澄声称回来交旨的时候,朱佑樘和郭镛都愣住了。

郭镛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甚至怀疑这个黑脸青年在撒谎。自己身处朝堂已经数十年之久,更是拥有东厂这个情报衙门,一件自己都办不成的事情,这个小小的浙江司员外郎怎么可能办得成?

“宋澄,你可知欺君该当何罪?”朱佑樘亦是不太相信这个小小的浙江司员外郎有如此能耐,当即便认真地提醒道。

宋澄的眼睛都不眨一眼,显得一本正经地道:“臣并未欺君,亦不敢欺君!”

“如此说来你是当真有所获,不知你查到谁身上了?”朱佑樘心里微微一动,当即便认真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