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直直盯他,后者即使低着头,依旧被盯鬓角有冷汗涔涔渗下来,后背似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倾压而下,逼得他躬起了身子。

殿内的气氛凝滞如浓胶一般,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周帝缓缓起身,走到长窗前,手臂一用力,两扇朱红窗子被推开,暑意立刻涌了进来,摧枯拉朽般地吞噬着殿内的凉爽,摆在角落里的冰块,犹如遇到了克星,疯狂融化着。

与此同时,周帝凉薄淡漠的声音在殿中徐徐响起,“既然老十二你忘记了,也罢,朕来说:纵火烧官廨及私家舍宅的人,入狱三年;纵火烧毁财物达绢五匹者,流放二千里;满十匹者,处以绞刑。”

周帝转过身,用一种极其冷漠的目光睇视着坐立不安的淮阳王,一字一字道:“按律……老十二,你该被处绞刑。”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听到的时候,淮阳王还是天灵盖一凉,连忙顺着椅子下跪喊道:“臣弟冤枉!臣弟与那颜家无冤无仇,害他们做甚?”

明明是盛夏,明明热风不断吹在身上,淮阳王却觉得浑身冰凉,如置身数九寒冬之中。

周帝面无表情地道:“你要害的岂止是颜氏一家,梁冲、周翰,哪一个不是被你害的家破人亡,就连祈容,也死在你的手里。”

“陛下这话从何说起,臣弟……臣弟真是冤煞了。”淮阳王满面委屈,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真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