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口口声声的喊冤,周帝也不恼,赤足走到淮阳王身前,一个个足印浮现在他走过的金砖上,久久未散。

周帝拿起被淮阳王搁在小几上的画册,随意翻看了几面,声音寂冷薄凉,犹如一夜吹残百花的无情秋风,“这么说来,倒是锦衣卫欺君犯上,冤枉老十二你了?”

“臣弟不知锦衣卫出了什么变故,但臣弟确实是冤枉的。”淮阳王咬牙说着,到了这个时候,他必须得一口咬死,绝不能承认。

“冤枉?”周帝喃喃念着这两个字,下一刻,画册被他狠狠甩在淮阳王脸上,紧接着暴喝声劈头盖脸落下,“凭你也配喊这两个字,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要不要朕现在派人去王府找一找,看看永宁是不是在府里?”x33

淮阳王被画书甩得半边脸通红,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撑着身子的双手微微发抖。

周帝喘了口气,冷笑道:“你以为朕一心向道,不常过问朝堂上的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朕告诉你,就你那些个不入流的伎俩,朕瞧得一清二楚;只是念着你我一母同胞的情份,以及母后的情面上,对这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可倒好,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结交官员,安插自己的人手,吏部、兵部、户部、工部、刑部、礼部乃至大理寺、顺天府,哪一个没有你的人,至于各地州府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顺者昌,逆者亡;

呵呵,如今你淮阳王的名头可比朕好使多了。”

“滴嗒……滴嗒……”

面对这一句句诛心之语,淮阳王十指几乎抠进了细密的砖缝里,冷汗不断从他额头滑下,滴落在光滑如镜的金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