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这位九寺寺卿好不狼狈,无臣仪,更不像一位文人,仿佛一个孩子大哭着,用力的捶打着地面,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齐叔平无法说,只能哭,大哭着。

东海的事,东海的黑暗,东海的血与东海的泪,根本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哪怕是自幼生活在东海的齐叔平,哪怕是如此了解东海的齐叔平,哪怕是亲眼见过瀛贼无数暴行的齐叔平,也不知该如何说,又从哪里开口。

“罊竹难书,罊竹难书,罊竹难书…”

齐叔平开了口,却也只能说出这四个字,罊竹难书!

“百万户。”

户部尚书孙守廷走了出来,也是站在了韩佑旁边,转过头,声音沙哑。

“康平四年,东海三道,足有百二十七万户。”筆趣庫

孙守廷喃喃道:“如今,只剩下了不足八十万户,北地、南地、西地,天下十二道,只有东海,只有东海三道,未有东海,未有东海百姓依年锐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