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在乎这些。”韩庆之越听越觉得自己冤枉,忍不住皱着眉头摆手,“我如果想不给他们活路,有的是办法。甚至当初根本不会赶他们走,直接拉到海上一刀了账!”

“我们都知道二哥您宽宏大量,可那些船坞和木工行的掌柜,却不敢赌。所以,宁可不雇佣他们干活,也不能为他们带来的那点好处,冒犯您的虎威。”沈玉蓉苦笑这接过话头,柔声解释,“而您马上又要高升千户了,地位跟杨千户平起平坐。即便金山卫的其他屯子,不归您管。您发一句话,也能让这边的船坞和木匠行的掌柜扪,吃不了兜着走!”

“我闲得没事情干了,才是天天盯着这些。”韩庆之恍然大悟,然后没好气地回应,“这些人,纯粹是瞎担心。”

“二哥您忘了,以前许举人是怎么对付我的?”沈玉蓉想了想,声音里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分颤抖,“他可连个正式官身都没有,就能让我的船坞连续几年开不了张。有他这个先例在,地方上那些掌柜们,怎么可能不把事情往最坏处想?”

“杞人忧天!”差点儿就稀里糊涂做了恶霸,韩庆之气得直翻眼皮,“大赦肯定不行,我没资格。一旦被哪个无聊的文官当把柄抓住,我还肯定得落一身麻烦。“

”是我想窄了,二哥千万别冒这种险!”沈玉蓉被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小声认错。“我只是想着,您原本也不会跟他们计较。借着升迁的喜庆,随便给个说法点明了态度,让他们还有机会自食其力……”

还没等她解释清楚,韩庆之已经笑着打断,“想消除误会,让他们有机会自食其力,倒也简单。你回头派人跟那些被开革的家伙们说一声,问他们愿不愿意到商船上当伙计。如果愿意,我可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再追究他们过去的事情,从今往后一笔勾销。”

“谢二哥!”沈玉蓉如释重负,红着眼睛敛衽行礼。